now or never.
香港經濟日報
C07 | 書香陣 | By 吳慧芬 2019-09-02
亂世中 向自然界學習善道
今年夏天大家過了一個毫不輕鬆，甚至沉重的暑假。
面對前所未有的大時代洪流，人們不由自主被捲進去，難免無所適從。
各種爭議引發的情緒波動，對身心影響不容忽視。
為調整無以名狀的不安，有人規律運動或靜觀呼吸，透過肢體活動或關注胸腹起伏節奏，期望找回實在的生活力量，讓茫然的心靈錨定於當下。困惑中，不知如何自處，該往哪裏找到堅持的能量？不妨借鑒自然界。
處世如水的善道
動植物與自然現象背後的運作法則自有其道，適時從眼前的停滯和困頓中抽離，有助舒展心懷。當然並非拒絕城市去隱居山林矣，此刻暫停下來仰天望地，視綫觸及的群鳥飛翔、蟻群搬運、河水源源流過，或是觀察最意想不到的小角落，一株萌芽的小草幼苗，都可提醒我們生活靈感俯拾皆是。
最近群眾運動核心格言，由李小龍提出的武術哲學名句「be water」，是這次行動的應對策略，在個人層面亦有助我們開拓更廣博的視野、舒解鬱悶。相信大家都聽過「上善若水」，這是老子《道德經》第八章談水跟道的關聯性，水能夠跟萬物融合卻不會跟人相爭，水平地看待和滋養眾生而不求回報，流水隨順外物變化等。這些美善本質放諸人的處境，可謂最高境界的善道。
群體智慧的奧秘
眾多是否好辦事？《群的智慧》作者從觀察蟻群的集體行動，歸納出一種奇妙的現象，並稱之為「有智慧的群體」，簡稱「群智」。生物回應生存挑戰的方式，經過長時間的演化形成獨特的群體行為，不僅靈活、適應力強，而且十分可靠。
當中運作秘訣是甚麼？研究者發現，群居的社會性昆蟲，如螞蟻、蜜蜂和白蟻，會將問題分給族群的不同成員來解決，每個成員則會按照各自所獲派的簡單指示完成任務。每個個體會不斷以各種方式互動、交流，直到出現某種模式，就像是到了某種動作或意義的臨界點，於是整個蟻群便會動起來，出發尋找最近的種子、或鯡魚群，做出各底回態及反應，譬如閃避飢餓的海豹。
種子自強不息
「種子是美的創造，與生命的重生；而大地本身即是糧倉，也是溫床」，「我對種子懷有大信心。讓我相信你有一顆種子，我就期待奇迹的展現」以上都是著有《論公民的不服從》（Civil Disobedience）與《湖濱散記》（Walden）的美國詩人兼散文家梭羅，從微小的種子中悟出的道理。
梭羅在生命最後十年，每日於林中散步並寫下自然觀察日誌《種子的信仰》，從純科學觀察測量紀錄種子成長過程，同時帶出充滿哲思的比喻。在大自然中，不是每一顆種子都能發芽，「每顆種子都嚮往天堂」，即使還要很久，種子在它體內攜帶着生長的潛能而繼續等待，那是「faith in a seed」，一顆種子的信仰。
種子是「自備便當的嬰兒」
英國知名植物生態學者Jonathan Silvertown的著作《種子哪裏來？》（An Orchard Invisible- a natural history of seed）中譯本，名字出自威爾斯諺語：「藏在蘋果中心的種子是座看不見的果園。」在農夫眼中，有了種子就可以種出一畝果園，在作者心中，種子是藏在整個植物演化史迷宮的綫索。至於宗教及靈性修行的範疇裏，撒種、栽植幼苗或拔除雜草等比喻德行修為，古今中外亦然。
參天大樹與茂密的森林，追源索本，都是出於小巧的種子。物競天擇，經歷世代演化，植物已發展出各種傳播和繁殖策略，以抵抗絕種的厄運，所以種子內裏無窮生命力與自給自足的營份。科學家甚至說種子是「自備便當的嬰兒」。
栽培心靈的淨土
環境生物學家兼作者Thor Hanson在《種子的勝利》（The Triumph of Seeds）提到：「種子提供植物幼苗所吃的第一頓飯，其中包含了能讓他們長出根、芽和葉子的所有必須營養素。在植物的歷史上這是關鍵的一步，把能量濃縮進一個小巧、可攜帶的包裹裏。」種子開啟了許許多多演化的可能，並幫助植物得以遍布各地。
愛爾蘭劇作家蕭伯納於1918年寫的《蕭伯納的素食食譜》（The Vegetarian Diet According to Shaw）曾說：「想想看，一顆橡實裏蘊藏了多麼強悍的能量！你把它埋在土裏，它就會長成一株巨大的橡樹！你把一隻羊埋在土裏，牠只會腐敗而已。」這反映了種子發芽像分娩，一旦啟動就是個不可逆轉，無法走回頭路的過程。
多注意在心中播下的種子是好與壞，以便為世界和自家的心田栽種培養真善美的淨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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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群的智慧》
作者：Peter Miller
譯者：林俊宏
出版：天下遠見．2010年9月
定價：320新台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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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種子的信仰》
作者：Henry David Thoreau
譯者：陳義仁
出版：果力文化．2017年8月
定價：400新台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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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種子哪裏來？》
作者：Jonathan Silvertown
譯者：徐嘉妍
出版：商周．2011年1月
定價：320新台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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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種子的勝利》
作者：Thor Hanson
譯者：蕭寶森
出版：商周．2015年12月
定價：360新台幣
